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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所熟知的世界可能即将终结。几个月前,一道耀眼的强光从东方射向天际,遮蔽了天空,并在尤塔(Uta)大地上释放了各种亡灵和怪物。魔王正斋(Demon Lord Shozai)究竟做了什么?当小队带着摧毁被称为“异象”的冒险计划向东进发时,他们利用德鲁伊贝尔里克(Belric)的闪电魔法,摧毁了一座制造帝国战争机器(Warforged)的铸造厂。然而,正当他们在附近的森林休息时,一个如树木般高大的巨型机器人袭击了小队,它喷吐着熔融金属,并从胸口射出巨大的能量射线。
正当小队动摇之际,野蛮人凯尔诺(Kellnor)跃上了构装体的背部,将他的丹齐格之剑(Danzigsword)刺入其颈部,释放了这把剑在他持有数月间所收割的所有灵魂。凭借剑中引导出的灵魂能量爆炸,凯尔诺斩首了这台巨大的构装体。但这个灼热巨兽的热量不减反增,震耳欲聋的鸣叫声频率不断加快,直到这堆金属彻底爆炸。没有一个灵魂幸存,直到“她”的降临。
在《深水城:龙劫》中,构装体参加节日游行。图片来源:Wizards of the Coast
这是我第一次在《龙与地下城》(D&D)中经历全灭(TPK)的故事,而当时我正担任地下城主(DM)。但这也是关于一个包含 979 个物品的巨大战利品表如何持续影响我们玩了近十年的战役的故事。更重要的是,这是一个关于我如何随着时间的推移,学会拥抱 D&D 中的随机性,从而制造出我在游戏中体验过的最酷惊喜的故事。
虽然这段长期的冒险始于高度魔改版的《深水城:龙劫》(Waterdeep: Dragon Heist),但我们使用了一个拥有大量原创(Homebrew)传说的独特设定。在我担任 DM 的早期,我发现了一个 Reddit 帖子,推广一个名为“统御万物的终极战利品表”的东西。多年来,它根据社区的建议不断演变和完善,其核心理念是一个巨大的、可定制的战利品表,每当玩家偶然发现宝箱、搜查尸体口袋时,DM 都可以参考。你可以按不同的稀有度进行分类,但面对一份包含近千件随机物品的清单,这种感觉深深吸引了我。
由于我们散布在美国东北部各地,所以我们通过 Roll20 进行线上游戏。在这样的平台上,你可以投掷任何面数的骰子。因此,每当玩家想要搜刮战死的敌人、向赞助人索要礼物或发现某种宝藏时,我都会让他们输入指令“/roll d979”来投掷一个 979 面的数字骰子。他们掷出的数字决定了他们在对应表格中获得的具体战利品。
掷出 2?请收好柳条篮里的“油腻抹布”。掷出 419,你会得到一把可以骑着飞行的女巫扫帚。表中还有各种用途的护甲、武器和其他装备——就像游戏中的大多数投骰一样,很多好东西都集中在高点数中。在一次令人难忘的经历中,小队里有人得到了一箱“混沌蘑菇”,吃下后会触发“狂野魔法浪潮”表。这意味着他们要掷一个 d100 表,并遭受一个随机的魔法效果,结果可能是极好的,也可能是极糟糕的。d979 投骰在我们桌上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调节气氛,因为里面有很多奇物和廉价首饰,但随着时间的推移,小队开始意识到它有时能带来巨大的助力。
《深水城:龙劫》中最古怪的支线情节是名为贾拉索·班瑞(Jarlaxle Baenre)的卓尔精灵伪装成扎多兹·佐德(Zardoz Zord),这个角色基于肖恩·康纳利 1974 年的科幻电影《扎多兹》。图片来源:Wizards of the Coast
最早的“好运”投骰发生在我们的游侠伊欧娜(Iona)掷出 732 点时,她从一名狡猾的海盗船长那里得到了一把“闪现匕首”。我对默认的闪现匕首做了些改动,让伊欧娜可以将其向任何方向投掷 30 英尺,并传送至其落点。这重新定义了她的战斗方式,尤其是因为除了魔法弯刀外,她还使用弓箭。利用闪现匕首传送到更有利的地点成了她的标准战法。
一段时间后,小队被困在一家被帝国战争机器纵火的旅馆里。伊欧娜作为小队中最正直和“善良”的成员,坚持要营救所有人。就在屋顶即将崩塌之际,她怀抱最后一名幸存者,将闪现匕首穿过一扇小窗户,试图带着另一个人一起传送。从技术上讲,这是不允许的,所以我们通过让她进行属性检定来判定是否成功。在我看来,拥抱随机性和培养良好的角色扮演(Role-playing)总是比死板地遵守规则更重要。D&D 的核心在于即兴创作和共同讲述一个故事。DM 的职责不是扼杀任何形式的创意。
然而,对战役影响最深远的 d979 表投骰发生得更晚。在天空中出现“异象”后,小队受命领导他们度过了大部分战役的城市,并向东进发,不惜一切代价关闭它。在城市之外的森林里,他们很快遇到了各种扭曲的异变生物和亡灵。
在死寂的浓雾中,他们听到乌鸦在小径上尖叫,并偶然发现了一辆华丽的商人货车。现场没有尸体,但货车撞在了路边的巨石上,到处都是血迹。当他们搜查车内时,每人都掷了一次 d979。贝尔里克获得了一颗昂贵的拳头大小的宝石。武僧托托(Toto)发现了一枚被诅咒的戒指并迅速扔掉。伊欧娜捡到了前文提到的混沌蘑菇箱。但在一个看起来很昂贵的箱子里,凯尔诺发现了一把传奇长剑。
我当时没告诉他那是“噬魂者”,一把能吞噬战败者灵魂的剑。但当他在不久后用它完成击杀,并听到敌人的灵魂被吸入剑中发出的尖叫声时,他感到既震惊又兴奋。作为一个附赠动作,在攻击后可以释放灵魂,每个灵魂造成额外的 1d4 心灵伤害。随着时间的推移,这把剑的性质和用途也在不断演变。技术上讲,你应该一次性释放所有灵魂,但我允许凯尔诺根据需要存储任意数量的灵魂,并选择每次释放多少。如果他击杀了 Boss 或其他强敌,我会调整灵魂的伤害等级,从 d4 变为 d6、d8 等。
在游戏世界观里,这把剑是从哪来的?我们都在好奇。后来它被冠以“丹齐格之剑”的称号,灵感来自美国重金属乐队 Danzig(你可能至少听过他们 1988 年的那首《Mother》)。就像之前的闪现匕首一样,丹齐格之剑改变了凯尔诺和整个小队的战斗方式。战术微妙地变成了为凯尔诺创造击杀机会,以便他能收割灵魂,从而在小队真正需要时提供帮助。
在幕后,我一直在思考“丹齐格”。谁或者什么是丹齐格……或者说“她”是谁?一个以杀戮为食的好战旧神的形象浮现出来,这是一个比他们熟悉的任何尤塔传说都要古老的存在。
多年后,在小队摧毁铸造厂后,完美的时机出现了。他们本该潜入设施,最终面对“余烬工头”——那个受《新世纪福音战士》中 EVA 启发的巨大机器人,甚至带有动力源电缆。它在进入第二阶段变形后始终带有一个自爆机制。但因为贝尔里克在远处用“召唤闪电”对铸造厂进行了地毯式轰炸,我不得不进行即兴发挥。
一名护甲师(Armorer)奇术师在敌人冲向他时为攻击充能——这正是激发我原创战役中许多情节的那种氛围。图片来源:Wizards of the Coast
我并不一定想要通过工头来全灭小队,但他们在战斗中确实打得很艰难。凯尔诺被一道巨大的激光射线直接命中,看着他释放了十几个灵魂以造成足够的伤害最终击杀它,这让我确信“她”登场的时机成熟了。工头像加强版的“火球术”一样爆炸了,凯尔诺倒下了,而其他队员在烈焰中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救他们的朋友。第二次爆炸让他们全部陷入了昏迷。
当所有玩家都在 Discord 视频通话中为他们心爱角色的牺牲举杯时,丹齐格本人走入了视野。她是一位巨大、精瘦、长相怪异的神灵,面目令人不安。她冻结了时间,并向凯尔诺提出了一个交易:小队可以死,或者他可以成为她的“收割者”。他欣然接受了交易,这在机制上是一个邪术师契约(Warlock Pact),为他使用丹齐格之剑提供了更多加成,并让他能接触到一些黑暗魔法。
看到玩家们对这个反转的反应,是我作为地下城主经历过的最满足的时刻之一。而这整个支线故事的起源,仅仅是因为凯尔诺在 2021 年 5 月的 d979 投骰中掷出了 935 点,并发现了一把非常酷的剑。
特别是在运行原创战役时,很容易为了讲述某个特定故事而限制叙事(Railroad),或者在玩家偏离主线时感到沮丧。但拥抱 D&D 游戏中可能发生的各种随机性是至关重要的。作为 DM,我本可以只让凯尔诺保持那把剑的原样而不去深入挖掘,但从这些不可预测的转折中汲取灵感,并以此推动即便很小的故事,也会带来更丰富的体验。
尽管这看起来令人望而生畏,但我鼓励每个人都尝试使用像这样的大型表格,并顺应其中产生的任何结果。观察玩家的反应。深入思考你可以将其引向何方。如果你足够幸运,完美的时机最终会出现,让你呈现一个既让玩家感到震惊又令其愉悦的事件,同时丰富你世界的传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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